热点评!「雄狮·森林之子」第二章

2023-04-23 08:17:00 来源: 哔哩哔哩

他的脚步像水流一般顺着地面流动,每一步都准确无误。走路早已成为他的本能,不需要再去考虑,但奔跑却唤醒了他内心的某种东西。这种紧迫感、这种追逐目标的意识,让他更加专注而有明确的目标,这也使他的意识更为敏锐。

他意识到他正在以一种新的方式感知森林:不再是同质化的地貌,而是有着不同的地形。他可以通过留下的足迹判断地势,可以看出一个人通过植物后留下的痕迹,可以辨认出伏击猎物的灌木丛,以及那些可能让人成为被植物吞噬的茂密丛林。这些东西就如同书页上的文字一样清晰地呈现在他的面前。


【资料图】

这里是他的家园,没有什么可以躲过他的眼睛。

独特的气息像交响乐中的错误音符一样引领着他前进,越靠越近。他已经忘记了守望者、忘记了船上的国王和水中的阴影。他穿过树林,像往日狩猎怪物一样,回想着过去,回想着那个遥远的年代…

那是在什么之前?

猎人放慢了脚步,因为又有一丝全然不记得的东西闪过,或许只是记忆的阴影。他不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,但明明有些东西应该被牢记在心,这既是令人欣喜,又令人愤怒。他只知道,他曾经像这样狩猎。

他摇了摇头。记忆随时可能回到他的大脑中,也可能一直不会,现在他要做的就是继续追捕猎物。他继续前进,跟随着腐败气息的方向。猎人无法确定森林是何时开始变化的,因为以前他从未有过记录时间的方式,除了凭自己的呼吸或心跳。

但是,在某一刻他开始意识到迷雾正在变薄。周围的光线现在有了来源,高高地向他的左侧,他能感觉到太阳的热量照在他的头顶上,一种浓烈的、潮湿的、深入喉咙的热量。树木也变得不同了。

树木也变得不同了,它们依然高大,依然耸立着,但这不再是一片低垂巨大树枝的世界。现在,它们的树冠高高地展开在他的上方,树干光秃,除了攀爬着寻找光线的攀藤植物。

空气中弥漫着昆虫的叫声,猎人再也听不到河流的歌声。他停下脚步,并再次伸手深入地下,这次掏出一把腐烂的落叶。它们厚厚地铺满在地面上,不像柔软的泥土那样会留下行人的脚印,是追踪者的敌人。

猎人不知道他现在身处何方,和他之前也并没有真正知道他在哪里一样,但他知道这是别的一个地方。他无家可归了。

腐化的气味依然弥漫,比之前更加浓烈。猎人被吸引着向前,穿越这片新的丛林:紫色的蕨类植物、垂挂的藤蔓、从上面悬挂下来的苍白根须,还有他不熟悉的植物,它们的宽大叶子上缘覆盖着锯齿状的刺。他对这片森林没有了那种连接感,但是他已经接近目标了,无论身处何地,他都不会让它逃脱。

前方有动静。猎人听到了轻微的枝条摩擦声,猎物正在穿过灌木。他开始描绘出这个猎物的形象。块头一定很大,因为它的移动不可能毫无声息。它的动作很像一只掠食者,声音也像他自己的,旨在不惊动猎物,而不是随意行动。他能嗅到一股微弱的腥味和腐烂的肉味,正如那些捕获猎物并将其血肉渍染在嘴中和鼻子上的掠食者。

一只巨大而危险的掠食者。猎人从腰带上拿下头盔,下意识地戴在头上,尽管他不记得以前做过这件事。咔嗒一声,头盔内部形成了封闭的气密环境。

瞬间,各种画面接连出现,猎人可以查看自己盔甲的能量储备、外部温度、湿度和大气成分,以及所处星球的昼长——18.54小时——是通过天空中恒星的移动测算的。即使不知道该怎么做,猎人也能眨眼切换视觉选项:标准视野、偏振视野、红外视野、热成像视野,等等。

他选择标准视野。在此次任务中,他不需要任何额外增强。打开进气孔,让自己能够继续感受这个世界的气息,然后重新踏上了狩猎之路。

即使身穿厚重的装甲,他也可以轻松潜行,仿佛这套装备是他的第二层皮肤一般。他没有停下来思考这一点,这感觉就像是呼吸一样自然。

他深吸一口气,察觉到了猎物的气息。这片密集的下层林木中没有风,所以他并不担心自己的气味会暴露身份。他再次深吸一口气,进行了最后的确认。

身上的盔甲疯狂地分析着他的周围环境,提供了一张分子浓度和信息素轨迹的分析图像,就如同荧光簇拥的线路,交错在视野之中。他确定没有犯错。

不止一只猎物在这里,而它们已分散左右两侧。 猎人在地面上搜索,但那落叶依然保守着自己的秘密。

他是否在追踪多个掠食者呢?尽管他的感官敏锐,但是它们也有局限性。

然而,犹豫并不是他的风格。他跟随左侧的路径,以速度和隐秘为衡量标准。如果他杀死这种被腐化的怪物——无论它会以何种形式出现——他需要在足够快地时间内折回原路,收集同伴的气味。他眨了一下眼,命令头盔上的音频接收器增加灵敏度,随时准备好在追踪猎物时,警惕周围是否有其他东西伏击他。

他听不到爪子碾碎落叶的声音,也看不到肌肉在灌木丛中的运动,但他能从前方感觉到其他的东西:人类的声音。这不同于黑暗守望者所传达的那种诡异感觉,让意义迅速涌入他的脑海,而是真实的声音——像他自己一样——不轻不静,却广泛地向所有有耳朵的人传达了他们的位置。

如果猎人确信了些什么,那就是猎物不仅能听到这些声音,而且有伤害人类的意图。他猛地奔跑起来,冲过缠绕在脚下的藤蔓丛林。就在跨过倒下的大树时,他听到一声尖叫,一只鳞片闪耀着翠绿色的巨兽向着一群人类扑了过去。

猎人猛地一跃,如同一支穿过黑暗的铁箭,透过强有力的肌肉和韧带,一记凶狠的膝盖撞击怪物侧腹,感觉到骨头断裂的声音响彻耳边。怪物发出一声咆哮,倒在地上。但猎人没有时间完结任务,因为灌木丛里传来动静,两只,更多的怪物出现在人群的另一旁。

那里有三个人:两个成年人和一个孩子。他们的衣服破烂不堪,两个成年人的脸上满是肮脏、杂乱无章的胡须,似乎跟个人喜好或文化符号无关,只是因为缺乏理发和刮胡子的机会而已。尚未成年的孩子不确定性别,长发散乱,脸上肮脏不堪,只有一双白眼睛显得格外明亮。

猎人从他们身边瞥过去只用了一瞬间。这些人虚弱、疲惫、害怕,对这场战斗毫无帮助,只会恐慌地站在那里无法作出回应。猎人没有理会他们,一跃而过。

捕食者与人类完全不同。每只都比人的肩膀高,但与人类的相似点就到此为止了。最初被猎人击倒的那只拥有鳞片的家伙,但这些其他的捕猎者却有紫绿相间的毛发和不少鳞片状斑块,还有一只皮肤似乎硬化成了甲壳的模样。

它们都有着锋利獠牙的长嘴,但有一种生物下颌还伸出獠牙,还有一只长着弯曲有脊的龙角,顺着眼眶的部位向上弯曲生长。

猎人一跃而下,紧握的双拳狠狠地砸在两只巨角之间。 掠食者的头颅被狠狠地碾入了地面,身体甚至来不及跟上。

就在猎人滚开并转向第三个生物时,那生物转头朝他张开嘴巴,但没有发出愤怒或侵略的咆哮声。反倒是吐出一条足以覆盖三十英尺以上的距离、布满肌肉的粗长舌头,伴随恶心的吸气声,舌尖将猎人的右手整个吞噬。

没有杠杆的力量是毫无用处的。猎人来不及站稳脚步,他被那只舌头猛地拉起,朝怪物的方向飞了过去。他举起一只没有束缚的拳头,决定在这次飞行过程中发动攻击,还没等他做出动作,怪物举起一只弯曲的巨爪,把他从空中打到地面。

他被死死地压在地上,面部朝下,随即关闭头盔进气孔,以免吸入灰尘或泥土。

紧接着,那怪物的舌头开始收缩,将猎人的手臂拉进嘴里,力量之大足以将一名普通人掰成两段。幸好猎人身上的盔甲可以抵挡这股力量,视野中不断跳出红色警示符文,提示盔甲即将到达极限。

怪物扭动头部,试图靠纯粹的力量达成目标,但这样只是让猎人的肩膀几乎脱臼。他咬紧牙关等待了半秒钟,将手臂从生物嘴里猛地抽出来,这个时候对方试图向另一个方向甩头,也因而松开了太多。

虽然猎人的手臂挣脱束缚,但对方的牙齿也在他的护腕上留下深深的凹痕,咔嚓一声,掠食者在没有抵抗的情况下,本能地合上了嘴巴。但在这样做的过程中,它不小心咬断了自己的舌头,尽管猎人的拳头仍被舌头紧紧包裹着。

怪物因自己造成的痛苦而尖叫着,它从猎人的背上抬起爪子,试图捂住嘴巴,血液从牙齿缝隙间漏出,鲜红而刺眼。猎人趁机一跳,将缠住手臂的舌头甩下来,没有了肌肉收缩的约束,舌头不过是湿乎乎的肉柱,随即变成一团柔软的肉块滑落到森林地面上。

怪物纵身向他扑来,至少两吨的肉体驱动着带着锋利獠牙的巨颚,张开血盆大口试图将猎人吞没。然而,这次他有机会自保,猎人张开双臂,手指短暂地卡在怪物的下颚,同时扭曲身体转移重心。他的肌肉紧绷,盔甲内部中的伺服系统迅速反馈支持着它们。

轰隆一声,猎人转身利用怪物冲过来的惯性,将它推到一旁拥有龙角的同伴身上。在被猎人打晕后,它正试图努力重新站起来。两只怪物撞在一起,倒塌成一堆扭曲的肢体和尾巴,发出一阵咆哮声。

猎人越过惊慌失措的人群,与猛兽搏斗的时间不超过十秒。他意识到人们的尖叫声和呼吸声,但直到此刻,猎人才回头看向他们。

他们仍在原地,手里抱着一些木柴,这不是武器,只是收集得到的柴火。猎人心想,也许他曾经也认为这些人很可悲。如果在此之前,他曾经沉思过自己与普通人之间的差异。

现在,他只看到了需要守护的生命。他很强大,而眼前的人们却很脆弱,因此他把自己的力量借给对方,直到他们不再需要。

那头被他打断肋骨的怪物正在挣扎着站起来,表现出野性的恢复能力。猎人看到了它眼中的饥饿。它对肉食的欲望并不比那些把尾巴变成蝎子尾刺的变异生物,或者是绕着树干进攻的藤蔓,或者是能在凝视者的大脑中成长爆裂的真菌更加邪恶。

人类注定要看到大自然给他们安排的命运,并反其道而行之。而此时,猎人就是人类反其道而行之最好的代表。

“滚一边去!”他吼道,这是他第一次对人类发出警告。不是出于敌意——他只是想警告人们离这场斗争远一点——但人们却产生了一种新的敏感,更加害怕他。他不在乎人们的反应。等处理完这些猎杀者,就有足够的时间解释一切。现在的主要目标是让人群远离,而并不是特别关心他们听从自己的原因。

猎人猛地冲向受伤的怪物,后者用毒刺朝他突进。猎人单手抓住尖刺的毒囊,用空着的另一只手将其撕下。猎物嚎叫着向后一扯,血液从被切断的身躯上喷洒出来,溅到猎人的面甲,弄脏了护目镜。

他试图用手擦拭,但坚硬的护甲只会让液体反复涂抹,无法清洁。他虽然能听到周围怪物的声音,但这单靠听觉并不足以赢得这场战斗。

他扔掉手里的刺针,快速地解开头盔的密封圈。一声轻响,他将头盔用力朝人群扔去,并大声喊道:“把它清理干净!”

他没有时间看那些人是否会听从命令,或对像手榴弹一样躲避头盔,因为那只没了刺针的怪物又向他扑了过来。

猎人侧身躲开,用上勾拳重重地砸中了怪物的下颌,强大的力量将其击倒翻转,这使得它在丛林的落叶间停下了奔跑的势头。猎人瞬间扑上去,双手抓住怪物的头,以扭曲颈肌和脊椎的方式与之展开搏斗。

这场战斗很快就结束了:捕食者的颈骨瞬间断裂,当猎人松开手,它的尸体软绵绵地倒在地上。

现在只剩下一个了。他拾起断掉的毒刺,准备发动攻击。另外两只怪物已经脱离了纠缠,不经意地互相咬了几口,接着分散到他的两侧。那只断舌的怪物对他咆哮,这是它最后的错误。

噗呲一声,猎人用力把尾刺扔进它的嘴里,毒针穿透口腔,自动释放出剩余的毒液进入血液中。怪物身体僵硬,重重摔倒在地上挣扎着,它再也不能像同伴那样对猎物使用毒液了。

最后的猛兽冲向猎人,速度比他准备的还要快。它低下带角的脑袋,趁着最后一刻向上扫去,用天生的武器猛击猎人的胸膛。他被抛起,以一种没有优雅的方式在空中翻滚,视野中的景象变得一片混乱。

或许他能够恢复平衡稳稳地着陆,或许不能。接着,一棵树干的出现让这是否成立变得不再重要。

哗啦一声,破碎的木块四处飞溅,猎人在被迫撞在上面,最后跌落在地。

他的盔甲还能坚持一会,但无法再承受更多这样的冲击。他费力地站起身来,有点喘不过气,有些摇摇晃晃,但他的心脏仍在狂跳。这种经历很熟悉,但是对死亡的认识并不能保证生存。人们可以吸取教训,做出改变,但每一次战斗都需要自己去争取。

掠食者已经把人们忘得干干净净,它现在只关注猎人——这个踏入自己领地并且向它挑战的家伙。在掠食者看来,无论猎人是为了争抢食物而来的竞争者,或者一种能够攻击伤害它的顶级猎物,这都不重要。

只有其中一个能够活下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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